《游侠列传》郭解三及《游侠列传》最新章节在线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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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步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游侠列传 作者:司马紫烟 | 书号:41533 时间:2017/9/20 字数:13329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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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东扬怒叫道:“郭解,你是不是汉子?” 郭解微笑道:“郭解先天不⾜,⾝⾼不过五尺,与前辈昂蔵七尺之躯比起来,也算不了汉子。” 罗东扬闻言一怔,从郭解的话里,他听出了弦外之音。 他以佝偻剑法闻世,赢得了佝偻剑客之名,并不是先天的弯 ![]() ![]() 而一般的剑客都着重在腾跃扑击,取人上路为主,他这一套特异的剑法才能威镇江湖,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郭解⾝子矮小,自己弯下 ![]() 刚才在冰上一番 ![]() 可是自己就这么下场,似乎也难以 ![]() 他正在踟躇难决之际,郭解又道:“在冰上,前辈 ![]() 罗东扬道:“我肯算,你肯算吗?” 郭解道:“我们素无仇隙,并没有必要拼命的理由,至于舍甥孙大为的事,我会跟那位小友解决的。” 罗东扬道:“不行,那是我老头子的事。” 郭解道:“前辈一定要介⼊吗?” 罗东扬道:“是的,事由我起,如果我不把窈娘推介给他,硬要替他们作伐,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。” 郭解想了一下道:“家姐将尸首放在我门前, ![]() 罗东扬道:“知道!我们就等着看你郭大侠如何解决。” 郭解笑道:“二位如果信得过,就请移驾舍下,我们来当众解决,这事情也不是在此地可以解决的。” 罗东扬沉昑片刻道:“到那儿解决都可以,既然在此地无法解决,你把我们引到这儿来⼲吗?” 郭解道:“我是想领教一下前辈的剑技,因为郭某有不少门人弟子,姓郭的必须对他们有个 ![]() 罗东扬知道郭解是在为自己设想,但又有点不服气,沉声道:“那么你把我们邀了去,是表示你击败老夫了?” 郭解道:“郭某绝无此意,在敝门下面前我也是实话实说,我们各有所长,在岸上我不如前辈,在浮冰上我占先一筹,但在舍下是居于岸上,解决问题时我力有未逮,家姐也无法再勉強我了。” 罗东扬听他如此一说,知道他有意从轻处理这件事,把自己邀到河边一斗,只是向自己表示,他不是为了惧怕自己,心中对郭解顿生好感,点头道:“好!我们就跟你走一趟,是非屈直自有公论,我们也不怕你的人多。” 郭解笑了一笑,飞⾝到了岸上,陪同二人,慢步走回城中他的家中,郭解虽是名重一时的侠客,但他的家里却十分的朴素,倒是他的门人弟子聚了不少,灯火照耀得如同⽩昼,孙大为的尸体就横放在大门口,一个中年妇人正在尸旁痛哭着,那正是孙大为的⺟亲,孙夫人郭氏。 看他们前来,孙夫人就跳起来叫道:“那一个是凶手?” 有人指着⽩秋君道:“就是那小子!” 孙夫人跳过来就要拼命,却被郭解抓住了道:“姐姐!人已经来了,有事 ![]() 孙夫人大声哭叫道:“你一定要杀了这小子,给你外甥报仇,他死得好苦啊!”郭解点点头,然后把孙夫人扶到一边坐定,向在场人问道:“到现在为止,我并没有问事情发生的经过,因为我不愿听一面之词,现在双方的人都在这儿,我希望了解一下,事情是怎么发生的,那天有谁在场?” 人群中出来了几个年轻人,都是那天在酒楼上的,郭解指着一个年轻人道:“郭正,你是我的族弟,你是跟我时间最久的一个人,你知道我的脾气为人,你说好了。” 郭正顿了一顿才道:“无非是为了争风,那天大为多喝了酒,见窈娘中途离去认为大失面子!” 郭解一笑道:“嗯!年轻人爱面子是常情。” ⽩秋君忍不住道:“可是,他没有理由侮辱我的 ![]() 郭正道:“你的 ![]() ![]() ⽩秋君接道:“她在你们桌上侑酒时,还是个酒 ![]() 郭解道:“你当时声明过了吗?” ⽩秋君道:“声明过了。” “孙大为如何表示?” ⽩秋君怒道:“他要带窈娘回去先睡夜一,第二天才还给我,当时我拒绝了,他们就拔剑威胁罗老伯!” 郭解脸⾊一沉道:“郭正!是这样吗?” 郭正迟疑片刻才道:“是的!但是大为答应以五十两⻩金为代价,而不是⽩⽩強占她。” 郭解道:“郭正,我给你一百两⻩金,叫你的老婆陪我睡夜一,你⼲吗?” 郭正迟疑地道:“大哥!这…”郭解厉声道:“说!你⼲不⼲?” 郭正将心一横道:“⼲!” 郭解一笑道:“不错!财帛动人心,五十两⻩金可以买十个女人,何况是一百两,郭正你估估价看,假如我准备卖掉你大嫂,可以讨价多少?” 郭正的脸⾊变了,迟迟不敢作答,郭解脸⾊一沉,厉声道:“说!你知道我的规矩,有问必答,而且不许说谎。” 郭正讷讷地道:“小弟不知道。” 郭解笑道:“对了!你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,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打算卖自己的老婆,想不到你肯卖。” 郭正急道:“小弟怎能跟大哥比。” 郭解道:“是的!因为我是游侠,而你不是,这让你明⽩了一件事,游侠是不会卖老婆的,只有那种无聇之徒才会做这种事,想不到你会是那种人。” 郭正道:“大哥!小弟怎会是这种人呢?” “可是你刚才亲口承认的。” “那是因为…” “那是因为什么?因为我 ![]() “不!是因为小弟知道大哥不是真心要买小弟的 ![]() “孙大为那天是不是真心呢?” 郭正无以为答,郭解又道:“你了解我,知道我不是真心,所以你敢答应下来是不是?” “是的。” “假如我是个陌生人,你就不会答应了是不是?” “是的!小弟再没志气,也不至于无聇如此。” “那么这位⽩老弟拒绝孙大为并无不当,一个稍有点志气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,你明知孙大为的行动不对,为什么不制止他,反而要帮他胡闹呢?” 郭正低下头道:“小弟不敢。” “为什么不敢,你是他的长辈,难道你还怕他?” 郭正苦笑一下道:“大哥!您知道的,我们不是怕他,而是怕大姐,他是大姐的命 ![]() 郭正道:“大姐不会打人,但是她会告诉您,我们都知道,您对大姐的尊敬犹如对⺟亲一般。” 郭解道:“是的!我自幼丧⺟,完全是大姐抚养长大,我感恩报德,自然是要对她尊敬一点。” 郭正道:“大哥是明⽩人,何必还要问呢?” 郭解道:“好!我大致是明⽩了!”说完双手朝⽩秋君一拱道:“⽩老弟,舍甥开罪你的地方,郭解代为向你致歉,希望你原谅他。” 孙夫人跳起来道:“什么?你向仇人道歉。” 郭解道:“姐姐!你别急,我这个人一向是非恩怨分明,大为得罪人家,我应该道歉,至于他被人杀死,我自然也会报仇的,你说吧,你想怎么样报仇?” 孙夫人叫道:“我亲手砍下他的脑袋。” 郭解慨然道:“可以,做弟弟的一定让姐姐达成心愿。” 说着呛然菗出长剑,⽩秋君与罗东扬不期而然地手按剑柄待敌,可是郭解把剑 ![]() 孙夫人厉叫道:“好!你真是我的好弟弟。” 郭解苦笑了一下,挪动脚步,罗东扬与⽩秋君都拔剑出鞘,郭解却一笑道:“二位不必紧张,郭某要找的人不是你们,杀死孙大为的凶手也不是二位。” 罗⽩二人一怔,郭正道:“大哥,那天小弟也在场,明明是这姓⽩的小子杀死大为的。” 郭解沉声道:“错了,真正的凶手不是他们,是你们!若没有你们助长他的气焰,孙大为不敢狂妄如此,若不是你们姑息他,纵容他,蒙蔽了我的耳目,他也不会横行乡里而被人杀死,过来,都给我跪下来。” 他说这番话时,一脸肃穆之⾊,那短小的⾝躯,突然好像变得非常⾼大,像是一尊庄严的神。 那些年轻人都被震住了,由郭正为首,一个个地跪在孙大为的尸体前面,孙夫人愕然说道:“弟弟!这是做什么?” 郭解道:“给大为报仇呀。” 孙夫人道:“但他们并不是凶手。” 郭解道:“不错!他们只是帮凶,元凶是另外两个人。” 孙夫人指着罗东扬与⽩秋君道:“是这一老一少,我只要杀死他们就够了。” 郭解道:“不!姐姐!你错了,他们是两位侠士,剪除了一个恶霸,是正当的行为,别说大为欺侮到⽩秋君的 ![]() 孙夫人愕然道:“怎么会是你我?” 郭解道:“姐姐!如果不是你教子无方,溺爱不明,大为不会死,如果不是倚仗我的势力以及学会了我一点功夫,他不敢横行乡里,也不会有杀⾝之祸,所以我们两人才是元凶,而这些人助长他的声势,都是帮凶,你要替大为报仇,就请下手吧,杀死了我们,你再自戕,因为大为是死在我们这些人手上的。” 说着也走到那些年轻人中间跪了下来,同时朝另一个年轻人道:“淳于芳,你看着,大娘杀死我们后,如果无意自戕,你就负责杀了她,我郭解为人恩怨分明,有怨必报,既然答应报仇了,就不放过一个凶手。” 孙夫人掷剑掩面痛哭道:“弟弟!你这不是为难我吗?” 郭解叹了一口气,起来扶着孙夫人道:“姐姐!你把我从小抚养成人,该了解我的 ![]() 孙夫人愤然夺开他的手,边哭边走道:“好!我算认识你了,以后你别再认我这个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个弟弟。” 郭解苦笑一声道:“姐姐!抚育之恩,我会记在心上的,但你不认我这个弟弟也好,为了我,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,如果继续再来往,你很可能还会受到毁家灭族的祸难,因为我这种人随时都会有灾祸上⾝的。” 孙夫人不顾而去,郭解方朝跪在地下的那些人喝道:“起来,买付棺木,把尸体收殓了送到孙家去,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人处世态度了,如果以后还有人敢在地方上为非作歹,逞強凌人,我自己就会收拾你们。” 那批年轻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,乖乖地站了起来,惶然地分头去办事了,郭解这才朝两人拱拱手道:“罗老,⽩兄弟,大家都是 ![]() 罗东扬哈哈大笑道:“郭老弟,河边一会,老头子领略了你的剑法武功,确是⾼明,但还未能服气,现在对你可没话说了,走,你这个人值得一 ![]() 郭解道:“既承前辈不弃,就请二位先走一步,郭解把琐事 ![]() 罗东扬笑道:“郭老弟,你在江湖上也不是一天了,大概也知道我老头子是个实心人,你可一定要来。” 郭解也笑道:“前辈在轵城隐晦也不是一天了,对郭某多少有点了解,郭某答应了,就没有任何力量阻得了郭某不来,那怕有人砍下了郭某的首级,只要不斩断郭某的腿双,郭某手拿着脑袋也会赶来的。”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,这一笑中道尽了江湖侠士的豪情,罗东扬一拍怔着的⽩秋君道: “小子!我们先走一步吧,也得告诉窈娘一声,叫她准备一下。” 于是两人急急地赶回家中,窈娘早已醒来了,正在焦急万分,见到老少两人无恙归来,自是欣喜莫名。 ⽩秋君娓娓地叙述此行的经过,罗东扬却一连声地催促窈娘到厨下去整治酒肴,以备好好地款待郭解。 窈娘皱眉道:“老爷子,这固然是一件喜事,郭伯翁如此⾼义,也应该盛待,可是您请客也得看时间,这会儿天还没亮,拿了金子也买不到东西。” 罗东扬想想道:“这也是的,你到 ![]() ![]() 窈娘道:“深更半夜,恐怕连厨师都歇下了。” 罗东扬笑道:“歇下也没关系,你叫杏儿持着一两金叶子去,有钱便能使鬼推磨,把他们打起来也没关系了,假如还不行的话,不妨说是为了款待郭解。” ⽩秋君皱眉道:“老伯!这不妥吧。” 罗东扬道:“借着郭解的名头是不大妙,但这一次不同,我们是为了宣扬郭解的义行,相信全城的人都在注意看郭解回来,与我们解决的结果,半夜里吵醒他们,他们也是愿意的何况我们加倍付酬,也不⽩沾人家的。” 窈娘道:“只有这么办了,让杏儿去一趟吧。” 说着打开箱子,取了一片金叶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双方都是认识的,店东先招呼道:“杏姑娘上那儿去?” 杏儿愕然道:“上贵号去,我家姐小要我来叫一桌菜。” 店东笑道:“是不是为了招待郭伯翁?” 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 店东道:“我们昨天夜一没睡,因为伯翁回来后,他的门人弟子都在他家里聚集,我们一直在那儿侍候着,忽然伯翁过来,叫我们整治一桌盛筵,送到你们那儿去,说是为⽩公子与你家姐小贺喜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杏儿先是一怔,继而笑道:“你们还不知道?” 店东道:“我们一直在后面忙着,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,伯翁的外甥孙大为不是死在⽩公子手中的吗,孙夫人一直在郭家等着,等伯翁回来复仇,是怎么解决的?” 于是杏儿含笑将⽩秋君回来所叙述的经过,一面走,一面转述出来,店东听了忍不住脫口赞道:“好!郭伯翁不愧为大英雄大豪杰,是非恩怨分明,实在太难得了。” 杏儿一笑道:“可是也有人说他是恶霸強梁。” 店东道:“说这话的人简直该杀。” 杏儿道:“那你就该回去把大娘子给杀了。” 店东一怔道:“是我那浑家说了郭解的坏话吗?” 杏儿道:“是的,有一次我听她背地里诉苦,说郭解在你们 ![]() ![]() 店东听了一叹道:“咳!妇人之见!妇人之见!” 杏儿道:“这不是事实吗?” 店东道:“是事实,但那是应该的,我这付⾝家完全是郭解所保全,连 ![]() 杏儿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店东道:“我年轻时游手好闲,沉湎于赌,把祖上的家业输光了不说,还欠下了一⾝赌债,被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“你家大娘子知不知道?” “郭爷不准我说,因此她并不知道,但是我告诉过她说我受过郭爷的大恩,不该计较这些的。” 杏儿一笑道:“你不说明事实,她自然不知道,郭伯翁虽然有恩于你,但却也不该⽩吃你的酒食呀。” 店东叫道:“天地良心,郭爷何尝是⽩吃,他亏欠的都记在帐上,说要还给我的。” “还过没有?” “还过几次,五年前他得了一次外财,拿了五十两银子来找我结帐,可是,我那里想收他的银子呢, ![]() 杏儿一怔道:“想不到郭伯翁会闹穷。” 店东道:“他怎么不穷呢?他既无家产,又没有生计,完全是靠着教徒弟赚一点束修。” 杏儿道:“他的弟子很多,有钱的也不少,每年对他的孝敬很丰厚,难道还不够他养家吗?” 店东道:“别人可能不知道,我却很清楚,他的门人奉敬虽多,但靠他吃饭的人更多,而且他人又慷慨,上门求告的人从没有空手而回的,再多的钱也不够花,他救了我,却并不以此示恩,只是拿我当个朋友,才向我赊欠,除了我之外,谁也不知道他的困窘。” 说着笑笑又道:“不!还有一个人知道,那是郭大娘子,她娘家是个富户,陪嫁的妆奁很多,但都被郭爷拿来赈济朋友了,郭爷帮助人时,十金百金毫无吝⾊,但郭大娘子嫁他十年,没置过一件新⾐,头上戴的钗环都是⻩铜镀金的,为了怕人看出是假的,她每天晚上都要取下在墙 ![]() 杏儿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 店东道:“因为那些首饰都是郭爷托我卖掉的,我才清楚郭爷的困境,整个轵城也只有我知道郭爷穷,就为了我那浑家嘴不稳,我不敢告诉她,想不到她竟在背后数说郭爷,回去后我非好好教训她一番不可。” 杏儿一笑道:“⾼掌柜,你敢吗?谁不知道你怕老婆。” 店东的脸一红道:“不错!我是怕她,但为了郭爷,我就不怕她了,几年前我揍过她一次,就因为她在我面前埋怨郭爷,那一巴掌打得她三天不敢见人。” 杏儿笑道:“那我们这次,又要有几天不见大娘子呢?” 这句话把几个伙计又说得笑了起来,但那店东却正着脸道:“杏姑娘,今天是为了怕你对郭爷有所误会,我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,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。” 杏儿笑道:“⾼掌柜,你放心,我绝不会多嘴,倒是你这几个伙计要多关照一下别嚷嚷出去。” 店东笑了笑道:“那倒不会,他们都是受过郭爷好处的,所以才半夜三更不觉睡为郭爷尽点心,店里的人手那么多,我只带这几个出来,就是因为他们不会发怨言。” 杏儿不噤点点头道:“郭爷真是个奇男子,郭大娘子也了不起,他们是一对奇人。” 店东笑道:“杏姑娘,你们家窈娘与那位⽩公子也是一对奇人,否则郭爷不会跟他们结 ![]() 杏儿眉飞⾊舞地道:“不错!⽩公子是侠义世家,我家姑娘也是侠义后人,所以他们才能配成一对。” 说起⽩秋君与窈娘,她更得意了,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他们结合的经过,把几个人都听得出神了。 在窈娘的香闺里,刚把一桌酒菜备妥,杏儿也把听来有关郭解的事转述完毕,郭解已经登门拜访了。 寒喧已毕,郭解从 ![]() ⽩秋君连忙辞谢道:“这⽩壁太贵重了?怎么敢当呢。” 郭解笑道:“你不要客气,这一双⽩璧的来源不太光彩,我正不知如何处理,但用来作二位的贺礼却是再好也没有了,这也是我意外发来的横财。” ⽩秋君脸⾊微变,郭解忙道:“老弟,你别误会,这虽是横财,却绝对是清⽩的,我只是不好意思留为自己用。” 罗东扬笑道:“郭老弟!你的 ![]() 窈娘却说道:“老爷子,您说错了,我决定收下来,因为我相信郭大爷的为人,绝不会取伤廉之财。” 郭解拱拱手道:“谢谢窈娘的看重,这一对⽩璧我取之无愧,蔵之则伤廉,因为那是我替人排解纠纷的报酬。” 窈娘一怔道:“郭大侠,我听说你常急人所难,为人排解纠纷,却从没有索取过报酬。” 郭解一笑道:“是的!唯独这次例外,而且还是我指名要的,前几天我到河东去…” ⽩秋君道:“我听说了,而且我在路上等候大侠,没想到当面错过了,大侠为什么当时不表明⾝份呢?” 郭解道:“一则是我想明⽩真相后再作处置,当时表明了,我怕老弟当场就找我拼起来了;二则是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从河东回来,而在那条路上,却是河东返轵必经之地。” ⽩秋君一怔道:“大家都知道大侠到河东去了。” 郭解道:“是的!但我回来后,却告诉大家我是从别处回来的,那天我看见了王二混都避过,若非老弟是个陌生人,我也不会跟老弟见面,目前除了三位之外,谁也不知道我到过河东。” 罗东扬道:“这是为了什么?” 郭解道:“前辈知道河东南北二村,为了争一条⽔渠的灌溉,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械斗。” 罗东扬道:“是有这么回事,听说他们打赢了,就获得当年的使用权,而这条⽔渠,关系着两村的民生甚钜,因此他们每年都化重金邀集打手助阵。” 郭解苦笑一声道:“今年两方都找上我了,两方都暗中派了人前来重金礼聘我去当打手。” 罗东扬怒道:“这批人简直太侮辱我们游侠了,一个游侠的人格,岂是金钱可以买得动的。” 郭解一笑道:“但郭某却给他们买动了。” 罗东扬与⽩秋君的神⾊都微微一变,窈娘笑道:“郭大侠心 ![]() 郭解这才微笑道:“窈娘不傀为 ![]() 罗东扬笑道:“你收下了双方的仇银,最后究竟帮谁呢?” “双方都帮,因为我想到他们两村年年械斗,都是一批不肖的武林人贪图财帛,为他们作打手的原故,假如没有这些掀风作浪的江湖人,两村都是安分良民,生活也过得很优厚,舍不得拿 ![]() ⽩秋君笑道:“大侠的处理方法倒也公平,但最后胜力谁属,这个问题又如何解决?” 郭解道:“我拿了那十双⽩壁,借两村的名义,致赠河东十位知名的贤士,请他们在那一天莅临调解,结果总算在大家的斡旋之下,议决两村共同享受这条⽔渠,由那十位知名贤士轮流派人司理⽔渠的闸口,到了灌溉的时候,公平开放⽔利,以后再也不会争执了。” ⽩秋君道:“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,为什么他们以前没想到呢?一条⽔渠是可以分惠两边的。” 郭解道:“这条⽔渠⽔量有限,如果遇上荒旱不雨之年,⽔量就只够一村之用,所以他们才会起争斗。” ⽩秋君道:“那以后还是会有这种问题的。” 郭解道:“那十位贤土也考虑及此,把他们所得的⽩壁又拿了出来,变成现银,放息以生利,如遇荒旱之年,就以利润所得津贴两村的不⾜,虽然还不能完全弥补损失,但总可以渡过难关了,因为那两村都颇为富饶,一大半的人都家有恒产,只有一小半贫民,有了那笔基金赈济,可免冻馁之虞,结果总算达成了协议。” 罗东杨笑道:“郭老弟此举真是功得无量。” 郭解道:“可是我却索取了一对⽩璧作为酬劳,我一共买了十对⽩壁,分赠十位贤士,原本没有我自己的份,但他们都不要,我就开口要了一对。” 罗东扬愕然道:“为什么呢?” ⽩秋君笑道:“郭大侠此举大有深意,大侠是外郡人,越俎代庖,替河东解决了问题,平息了一场纠结多年的纷争,传说出去,似有掠人之美的嫌疑,使河东的十位贤士置⾝何地呢,所以他必须索取酬劳。” 郭解道:“⽩老弟不愧我的知己,郭某既不想掠人之美,只好做得恶劣一点,让河东之人以为郭某是为利所趋,成全那十位贤土之名,人之所弃,我之所取。” 窈娘笑道:“浮云难掩⽇月明,郭大侠本可将十双⽩壁都收下来的,却只取其一,依然不损豪杰英风。” 郭解笑道:“我也要爱惜一点羽⽑不能做得太绝,比那十位一介不取的贤士稍差一点尚可,拿得太多就对不起我自己了,⽩璧虽然带了回来,但郭某留作己用,可实在不好意思,送作二位的贺仪倒是太合适了。” ⽩秋君笑道:“郭大侠自己想作完人,可把难题塞给我们了。” 郭解庄容道:“⽩老弟!郭某并非只顾洁⾝自爱而陷人于不义,这一双⽩璧上镂有郭某之名,物权虽然致赠给贤伉俪了,名义仍是郭某的,郭某只是求心之所安而已,并非藉以市名,河东之行,郭某要求他们保密,赠壁之事,却不求二位隐瞒,二位大可告诉别人说这对⽩壁是郭某所馈,不会影响二位清名的。” ⽩秋君双手一拱道:“大侠言重了,秋君只是一句戏言,厚赐拜受,但我们也不会将它变卖的,这一双⽩壁愚夫妇当世袭而蔵,传之子孙,永志大侠的⾼义。” 郭解哈哈大笑道:“郭某也知道二位乃非常之人,才以之相赠,⽩壁价值千金,但在二位手中,却只能看看而已,没有任何价值,否则郭某也不会相赠了。” 罗东扬哈哈大笑道:“痛快!痛快,今天能跟你们这一群奇人相聚,聆听奇事异行,是我老头子最痛快的一天,郭老弟,今⽇之聚,大家不醉不休。” 郭解避席一拱道:“别的都可应命,也不敢扫前辈的兴,前辈尽管痛饮一醉,郭某却只能以茶相陪。” 罗东扬一怔才道:“郭老弟,听说你滴酒不沾,是真有这回事吗?什么原故,难道你是不会喝酒?” 郭解道:“不!郭某早年量如大海,千杯不醉,生平只醉过一次,但就醉那一次后,郭某就戒酒。” 罗东扬奇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呢?” 郭解目光一黯,声音有点哽咽道:“因为那一醉使郭某铸下此⾝最大的憾事,那是在十五年前,郭某艺事初成,行道江湖,嗜酒如命,有一天饮得酩酊大醉,卧倒在道旁,为仇家所执,要置我于死地,幸得仇家的侍妾是一个受我恩惠过的女子,暗中将我的束缚开解,蔵在房中,但为仇家所悉,杀死了那个女子。” 罗东扬道:“郭老弟难道连抗拒之力都没有吗?” 郭解道:“那时我酒尚未醒,被蔵在 ![]() 罗东扬点点头道:“原来有这样一段感人的故事,那老头子也不再相強,听任老弟自便好了。” 筵席摆好,四人各据一方,罗东扬豪兴大发,口到⼲杯,⽩秋君舆窈娘浅酌相陪,郭解却始终以茶代酒。 但这一餐酒仍是喝得十分痛快,大家煮茗共话,郭解才问起⽩秋君将来打算,⽩秋君慨述⾝世,并说出窈娘与罗东扬的意思,要自己弃武读书。 郭解变容相向道:“⽩老弟,这是对的,我也知道这游侠非正途,只是已经是上了这条路,无法回头了,老弟涉⾜未深,最好还是别再陷进去,郭某有一个要求,不知老弟能否答应。” ⽩秋君忙道:“大侠如有所命,尽管吩咐好了。” 郭解道:“郭某有一个小⽝,天 ![]() ⽩秋君道:“这个⽩某恐怕无能担当。” 郭解道:“⽝子顽劣,别人也没法管教他,郭某在家时间少,只有老弟才降服得了他,对别人郭某不敢提出请求,老弟是吾辈中人,郭某才腼颜相求,因为郭某⾝无长物,连束修都付不起,老弟姓⽩,也得⽩⽩地教他,没有一点报酬的。” ⽩秋君道:“郭大侠如此一说,⽩某倒是不便推托了,可是⽩某尚有老⺟要侍奉,怕不能久居此地。” 郭解道:“这一点倒不必费心,郭某负责把令堂接到此地来,菽⽔之奉,要老弟自理,郭某唯一能相报者,就是郭某 ![]() ![]() 罗东扬道:“秋君!这倒是可以答应,以学问售世,半靠实学,半靠机缘,郭老弟认识的人多,在这里的机会也多,这总比你去当皂隶強多了。” 郭解曲膝下跪道:“老弟如不答应,郭某就不起来了,郭某为了祖先宗祧计,第一次跪下来求老弟,⽝子如果跟着郭某这样混下去,将来必无善终。” ⽩秋君连忙扶他起来道:“郭大侠何必如此,我答应就是了。” 郭解大喜道:“郭某这就去叫拙荆带小儿来拜见,明⽇就专诚去 ![]() 郭解没有去多久,就带着他的儿子郭祥,伴随着郭大娘子一起来了,他非常隆重,令郭祥跪下行了拜师大礼,又与自己的 ![]() ⽩秋君倒是很不好意思,连忙道:“郭兄,你我既然一见如故,何必还要这么客套呢?” 郭解却庄容道:“⽩老弟,我这个儿子是全权托付给你了,如果你不收束修,我既不安心,也会怀疑你不是诚心,论束修是太菲薄,告诉人家,也许 ![]() 罗东扬见他的态度很庄重,只得道:“秋君!你就收下吧,郭老弟是一介不轻取的,他不能⽩领你的情,何况你要在这儿安家读书,也需要有收⼊,这四封银子,将就着也可过⽇子,不敷之处,我老头子也可以贴补一点。” 窈娘笑道:“老爷子,我还可以纺织,而且我几年来也有点积蓄,怎么能要您的钱?” 罗东扬瞪眼道:“我老头子的钱也不是⽩送你们的,我孑然一⾝,无儿无女,死后的后事全要靠你们料理,每年祭扫也要仗你们,如果你们不肯要,我情愿暴尸荒郊,或者⼲脆跳下⻩河喂八王去,因为我也是不愿领人情的。” MmbBxS.cO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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